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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子，为什么你要停下来？”
干涩的声音这样说着，站在黑暗中的神父用一只独眼凝视着我，明明往外走个十几步就是充斥着霓虹灯的大街，但我整个人宛如陷入冰窟般的，仿佛坠入深深的落穴。
被人看见了！
这样反应过来的瞬间，身体反射般的动了起来，比思维更快的采取了应对措施。
手中的短刀一翻，抓着刀柄的手下垂,仅露出三寸长的刀刃在外面，就像是纯粹由白刃构成的凶器。
神父的眼神中没有透露出杀意，空洞的目光看着我，却又是像看着我身后的什么东西。
也罢，杀死全部目击证人才是正解。
我跑动起来，速度飞快，简直是贴地飞行，手中刀刃先一步切开空气，刀尖所指的是神父那潜藏在阴影中的脖颈。
瞄准，跳跃，出刃。
右腿和握着刀子的手几乎延伸成了一条直线，达到了几近会心的一击，我甚至已经看见了神父捂着创口倒地的光景。
“这就动手了吗？”
手腕受到撞击，冲击力几乎要让刀刃脱手，随后受到冲击的是胸口，就像是被锤子硬砸过一道，苦闷的缺氧感差点让我吐出来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意识回归身体的时候，我已经被一个膝顶撞飞在了墙上。
不是神父动的手，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一个像是护卫一样的中年男人，站在神父的身前，舒展筋骨似的活动着身体。
“停手吧矢狩......那么，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？”
中年男人不耐烦似的点点头，然后粗鲁的挠了挠头发，我这才注意到，他的眼睛是如同野兽一般的，金色的竖瞳。
神父仍旧是询问般的语气，但那语气中的压迫感让我原本顺畅点了的呼吸再次变得不稳定。
会死，和这个两个人打的话。
我咬了咬牙，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。
“你......你们是谁？警察吗？”
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孩子。”
我来回打量了中年男人和神父，确定他们没有再动手的意图后，稍稍放下了心来。
“这是很明显的吧？藏尸什么的肯定会被发现的，城市又不像荒郊野外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这尸体，所以说只要多杀几个人把事件伪装成随机杀人事件就好了。”
神父颔首，姑且像是接受了我的说法。
“用杀人来隐藏自己杀人的行为吗？呵，真是有趣的想法。不过你为什么非得肢解了尸体呢？无论怎样只要杀人这个事实成立就好了吧？”
“我才不是只肢解，我会好好的把它们缝起来的。”
说着，我亮了亮自己随身带着的裁缝包，里面装着缝纫用的线和钩针，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在，那我一切的艺术就免谈了。
“再说了，如果杀了人，警察不把这几起事件并案就麻烦了，那我就达不成干扰警察视线的目的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会一脸自豪的分享着自己的想法，正常来说的话，这种给目击证人解释作案动机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才对。
果然，是因为第一次杀人的缘故吗？我的精神从刚才起就一直处于极度亢奋中，就像是想与人分享自己艺术一般。
啊，对，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“我了解了，但是，你这样的行为不能持续多久的。”
就像是要给我迎头浇上盆冷水，神父表情不变的这么说道。
“最多还有三四次的机会吧，你很快就会被警察锁定行踪，并会被作为犯罪嫌疑人逮捕，你的结局最好的是无期徒刑，最差的....莫过于被处死吧。”
等等...等等等等.....
无期徒刑吗......不要，死了一了百了，但但但——但无期徒刑？！
绝对不要，我绝对不要进监狱，只要进了监狱，人的这辈子就算是完蛋了，那样子还不如死刑来的痛快。
“或者说，你会不会想——逃开一切的法律追责，不受任何限制的施展你的艺术呢？”
浑浑噩噩的大脑只能够思考的到眼前的事情，我有些茫然的抬起头，迎上我的是神父那空洞的独眼。
“如果是这样，那就喝了它。”
丢过来的是一瓶灰色的药水，被盛放在试管一样的容器中，拔掉塞子就能轻松的一饮而尽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
我不解的摇头，神父只是维持着原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“能让你脱胎换骨的药。”
我将信将疑的拔掉塞子，把灰色的药剂送进嘴里。
霎时，强烈的眩晕感朝我猛地袭来，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堆碎片一样的，我未曾见过的画面。
蠕动，触手，混沌，异形，交叠，穿刺，火把，粘液，融化，棍，抽搐，手，眼睛，脸，盘杂，扭曲——
伴随着尖啸瞬间席卷而来。
宛如体内熊熊燃烧的痛苦，就像是什么东西从内在极深的地方上浮到意识层面，血液似乎都在沸腾似的欢呼。
感动的想让人大声嘶吼。
于是，我选择把一切的动作交给本能去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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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离，切断，再用针线加以缝合，不过连接的不是布匹而是人的肉体。
少年的表情极其认真，几乎到了无视外界全部的事物的地步。
他的手臂似乎是变得不像是人类似的，以几乎不可能的弧线弯曲，用力的动作像是用上了整个手臂全部的肌肉似的。
是的，是弧线，平滑的弧线。
仔细看的话，作为支撑的手骨暴露在外，肌肉和手骨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，肌肉的部分就像是能朝任一方向使力似的，在用力的时候能被全部调动起来，往一个方向一同发力。
“肌肉完全的网状纤维化，并且可以脱离骨头运作吗......呵，很有趣的变化啊，人的期望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。”
几米之外盯着少年动作的神父微微的眯眼，嘴里发出近似冷笑的声音。
“十分优秀啊。”
少年脱离骨头的肌肉收缩成刀子的形状，小心翼翼的切割着女孩的肉体，网状的肌肉可以朝任一方向的收缩，挤压出锋利的一面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不过不正常的明显是少年对这手臂的操控，精细的动作根本不会让人相信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样反常的肉体。
“而且还能完美的控制手臂的肌肉吗？真是怪物，这点也可加分。”
女孩的手脚都被仔细切下了，刀子的锐利程度超乎想象，轻松的就切开了骨头，而手脚被切下后，少年则开始进一步的动作。
宛如触手般伸出的尖端细化成针尖般的形状，而口袋里的线则是被当做原材料开始了缝合，女孩的手肘处被接上了刚刚卸下的小腿，膝盖处则是被装上了小臂。
虽然二者的大小并不相等，但精巧的缝技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。
看起来工作是告一段落了。
少年的肌肉就像是收回手骨似的，整个重新附着了回去，过程中伴随着痛苦的哀嚎。
这样看来，这手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一般不祥。
“非常好，少年，你做的非常干净漂亮。”
神父低哑的声音这样说着，少年恍然的抬起头，脸上渐渐露出喜悦的色彩，就像是被被人认可了的那般高兴。
“但是，只是这样就不够的，你接下来不久就会因为这样异常的躯体而与平常人的生活脱节，而继续这样杀人下去也会被警方注意到，很快你就会被抓起来，又会被关进比监狱更没办法逃出来的某些实验机构，最后作为实验体被杀死吧。”
少年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惧意，不安的咬着嘴唇。
“或者说——你有没有想过，去逃避一切寻常世界的规则呢？”
手伸了出来，从那黑色宛如地狱化身的神父袍中伸出来的，是一双饱经风霜的，骨节分明的手。
就像是诱惑人献出灵魂的魔鬼，咒语般的话语似乎有极大的魔，少年先是在原地愣了愣，然后颤颤巍巍的抬起手，宛如祈祷般的握住了那手臂。
头部和紧握的双手一起，用力的上下摇动着。
“好，那么孩子......欢迎你加入末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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